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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黑夜我想你没办法 时日渐深,对周刊的感念也稠起来

作者:admin 发布时间:2023-08-03 12:10:55 分类:网络 浏览:88


  时日渐深,对周刊的感念也稠起来,无端端常做如下胡思乱想:一座清泉肆流的老城,抱着一汪杨柳依依芙蕖映日的湖泊,一栋灰矮矮的小楼像旧时光里的文人――带着些小落魄和小销魂――驻足在团团桐花里,忧郁又惆怅地眺望着一蓑烟雨两行白鹭三山五岳大千世界。这便是拟人化的《齐鲁周刊》留给我的精神气质的映像。

  能不忆周刊,最忆是张总。

  2006年初秋的一天,我惴惴地走进青年东路的文教大厦八楼,见到了神情严整而躁急的张慧萍社长兼总编,怯怯地自报家门,并申明是她的朋友解永敏荐来的。她略略问几句,便唤来一位工作人员带我登记。后来她专门向我解释说那天正赶上她的生母病危抢救,心不在肝上,也就难免唐突了。我虽未忘却,但并未放在心端,倒是她心细。

  此后,随着接触增多,对张总的了解加深,她便成了“一个说不尽的人”。张总既是齐鲁周刊的缔造者,也是齐鲁周刊的精神化身。对她而言,周刊不仅是一个饭碗,更是她思想的承载、情感的依托,“周刊就是她的亲生儿子”,不少同事这样向我介绍她与周刊的血亲关系。正是为浓郁的慈母情结萦系,张总把生命里最璀璨的年华毫不保留地投给了周刊,听到有人夸赞它这段时间挺出息,她就眉开眼笑,殷殷切切地望着人家问道:“你说说哪个封面故事给你留下了深刻印象?”她要是不经意间听到别人“编排”周刊,她会勃然变色直斥其妄,甚至气哼哼拂袖而去――不过也不能怪她,她简直要把自己的心肝掏给这个“儿子”吃了。有一年邱长海回鲁南老家过年,大年初二就接到张总的电话谈选题,末了,张总不无遗憾地感喟:“你说这年有啥过头,还不如上班呢!”解老师也曾在三更半夜接到过张总的电话,这头迷迷糊糊,那头情绪饱涨,“都是选题折腾的,她老人家忽然醍醐灌顶,灵光一闪,也不管人家睡没睡觉,一个电话捅过来就下指示。”他既无奈,又表示“张总这劲头咱还真学不来”。

  文艺范儿挺浓,骨子里又愤青,造就了张总一腔不老的热血,她总批评那些蔫蔫的人,“怎么连四两激情都没有?”齐鲁周刊遂成为众多文艺青年心向往之的圣地。据说,当年有人站在周刊编辑部门口吆喝一声:“《诗刊》来信,哪位诗人的?”唰地站起七八位,个顶个身上滋滋地咕咚着文学气泡,满脸兴奋之色的张总正是传说中的“带头大姐”。

  周刊没挨过她老人家“疾风骤雨外加大雹子”的没有。我到周刊后费劲巴拉采写了一篇《隧道改变济南》的小稿,评刊会上蒙她错爱,给批了个一塌糊涂,三魂出窍,七魄归天,咱那时哪见过这样的阵仗啊,坐在人堆里大汗白流,如坐针毡。过后有老同事谆谆劝导我:“你也别太拿着张总的批评当回事,她今天批得你像臭狗屎,说不准明天就能表扬得你像金香玉,她表扬你的时候你也别太高兴,她批评你的时候你也别太难受。”不过我真的感谢张总的批评,正是因为她的严厉加快了我适应周刊的进程,没出三个月的试用期就挑起了封面故事的写作任务。当她对我的一篇稿子评价说“这篇写得手松了”时,我忽然悟道了:“原来好文章都是在自由轻松的状态中流出来的啊!”

  后来,不断从解老师处听到她的消息:还是那样的风风火火,更增加了严重的神经衰弱;还是那样的因为选题跟人吵,更增加了拍桌子摔杯子;还是那样的突发奇想,更增加了面对新问题的无尽惶惑……我说你劝劝她吧,身体最重要啦,得留着老本。他摇摇头笑笑:“张总听过谁的……”

  能不忆周刊,最忆是周三。

  这一天可能是天底下最幸福的日子,因为某个选题顺利地从张总那里领到了通行证;这一天可能是世界上最悲催的日子,因为封面故事惨遭张总辣手摧花,需要推倒重来,鏖战一通宵;这一天可能是周刊人最不堪回首的记忆,也可能是他们最饶有兴趣的话题。

  初来乍到,周刊的工作氛围令我诧异得满地找眼珠子:周三是签付印的日子,执行主编抱着版样去找张总看版,霎时编辑部里笼罩着一种怪兮兮的氛围,大家看似如释重负,嘻嘻哈哈,却总有点心不在焉;不一会儿总编室里传来吵嚷声,一阵高似一阵,接着执行主编满腔悲愤地回来,满屋子的人皆如遭霜的茄子,蔫头巴脑。

  同仁的怨气沸腾那是必须的,但老总的旨意贯彻更是必须的。几家欢乐几家愁,通过终审的编辑偷偷哼着小曲,忙着加图注买照片,没通过的犟着眉头如丧考妣,强迫着自己按照总编的意思修理稿子,比小白菜还命苦呢。有一次赶上一个封面故事大返工,竟然忙乎到了凌晨五点钟,打的回到住处,倒头就睡,一觉到下午五点,恹恹地爬起来,望着窗外,不知身在何处。

  不过,还真有人能把周三的黑暗日子过得阳光明媚、比呀比蜜甜,这个人就是杨素丽。她坐在发排机前面含无限柔情蜜意,似乎面对的不是一台机器,而是永远的初恋情人。从早晨上班就要钻进一颗颗一行行的手写体文字里,改错字,订病句,发大样,出小样,除了去洗手间,就是含情脉脉盯着闪烁的电脑屏幕,听着机器嘎达嘎达的出纸声,闻着呛人的油墨味,可是人家愣是一如既往的笑眯眯,不管编辑部里如何吵翻了天,乱成一锅粥,她就像一尊弥勒佛,波澜不惊,将淡定进行到底。解老师不止一次羡慕地说:“某某娶了个好媳妇。”每个周三的深夜,杨素丽发完最后的小样走出单位时满脸溢着幸福,我便打趣她:“杨素丽你怎么整天跟过年似的!”

  每一座驿站都秘锁着我们生命刻骨的痛和颤栗的爱,属于人生书浑然不可或缺的章节。齐鲁周刊所给予我的滋养,就如济南的泉水一直清凌凌地潺着,不时泛上一串串珠圆玉润……大明湖南侧,贡院墙根街北,一段不会迷路的归程。


标签:周刊她的日子因为批评选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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