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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大雁塔 内容摘要:《有关大雁塔》是新生

作者:admin 发布时间:2023-10-05 04:43:23 分类:妙招 浏览:84


  内容摘要:《有关大雁塔》是新生代作家韩东的成名作之一,对于它的评价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本文拟从内容方面对它进行新的赏析。

  关键词:《有关大雁塔》 内容 赏析

  《有关大雁塔》是韩东的成名作之一,对这首诗歌的解读早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下面我想从诗歌的内容方面对它作一个新的诠释。

  首先,诗人的一句问话,嘲笑了人类的自以为是。我们常常认为自己能对客观存在的大自然,一切外在于自身的事物都能有很好的了解和把握。在这种了解与把握中,我们掌握了事物的本质和客观规律,从而我们将把握这个世界、改造这个世界、操纵这个世界,让世界的一切都围绕着人类而运转——这就是人类主体的自大狂!韩东在这里对日常习焉不察的东西进行了发人深省的提问:“有关大雁塔/我们又能知道些什么”?在这句诗中,表明了诗人对上述自信主体的一种反诘:对于外在于我们的“大雁塔”,“我们又能知道些什么”呢?我们对于它的一切理解都是人类自己强加的,我们只不过在“大雁塔”这个客体上理解了我们自己。而真正的“大雁塔”——这个静静地矗立的庞然大物,“我们又能知道些什么”?我们与“大雁塔”始终是两种不同的存在,我们彼此永远不能进入对方。“大雁塔”只是用它的无言与沉默来表示它的拒绝与排斥和一种不可解读的轻蔑!不只是“大雁塔”如此,所有的事物之间、主体之间、主客之间,“我们又能知道些什么”?诗人在这里对人类能力的极限与边界表现了一种清醒的自觉认识与反省。

  但是,“有很多人从远方赶来,为了爬上去,做一次英雄”,很多人从很远的地方千里迢迢来登这个大雁塔。他们心目中的大雁塔已经不是大雁塔的本身,而是一种象征,一种无意识的文化符号,一个每个人心目中潜在欲望的代替物。他们并不了解大雁塔,他们了解的大雁塔是书本上的传奇,是图片上的风景。他们来到这里,是“为了爬上去,做一次英雄”。登上大雁塔可以使他们有一种英雄的幻觉,并且让这种英雄的欲望得到满足!人类需要一个个替代物的出现来宣泄他们潜在的欲望要求,大雁塔成了他们的道具。诗人在这里是一种冷笑式的讽刺,不远千里的奔波只是一次欲望的满足,这就足够荒谬!但更荒谬、更龌龊的可能是“也有的还来做第二次\或者更多”,这简直就是欲壑难填,贪得无厌!更妙的是一个“做”字,显示出了一种人生的程式化表演,一种有意识的自我欺骗,一种装模作样的假扮!而大雁塔本身成了一个被蹂躏的对象,一个被猥亵的客体,它的尊严何在?

  诗人嘲笑的是“那些不得意的人们\那些发福的人们”,可能还有其他的人们,是否诗人就认为这样的两种人特别不适合来登大雁塔呢?这要联系中国的登临怀古传统来说了。陈子昂的千古奇作《登幽州台歌》就是人生失意之时的感慨:“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可以说自此开辟了一个诗歌登临怀古的传统。登高临远,极目远眺,锈迹班驳的过去、前途未卜的未来、惨淡淋漓的现实一起奔涌进诗人主体廓大的胸襟。一种天地之间孤独寂寞之苦,一种世界、国家、主体的责任之感自然会使得诗人笔走龙蛇,一抒壮志豪情。但在韩东看来,“那些不得意的人们\那些发福的人们”,根本不是来发思古之幽情,他们不是登临高峰后自然而然地触景生情,而是先想做一回“英雄”——不远千里,跋山涉水,然后登上大雁塔!诗人在这里不仅嘲笑了陈子昂以及其后一些诗人的失意,更嘲笑了这种诗歌传统以及古往今来的那种酸腐的登临怀古之作!

  “发福”一般是人到中年后的身体横向发展,把这种横向发展说成“发福”,还暗示着人到中年之时的事业成功,百事如意。“那些发福的人们”相对于“那些不得意的人们”在精神气势上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从生理上来说,发福就是肥胖,发福意味着臃肿,意味着不协调、笨重,是身体机能已经失去了灵活性的表现。在动物界中,发福可能就意味着死亡,意味着在适者生存的竞争中面临被淘汰的危险。所以说敏捷的躯干、健壮的体魄是动物的生存本钱。在文学语言中发福恐怕不只是这么简单,身体上的脂肪增多,可能恰恰是精神上的苍白与废墟。这样的词语在汉语中很多,例如:脑满肠肥、心宽体胖……而因为思虑的增多导致瘦弱的诗句更是很多,最出名的恐怕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饮无适度、食无节制,导致身体发福,这可能恰是暴发户的行径。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租界里,曾流传一个笑话,如何看那些殖民者在自己本国是否是高贵血统,是否是上层精英,就看他们来到中国几年后是否发福,发福者即为暴发户,不发福者大致就是贵族血统。因为暴发户由穷到富后,最先满足的是口腹之欲,以至发福臃肿!李自成占领北京后,不也是念念不忘饺子盛宴吗?诗人在对这种暴发户般的发福者的精神加以讥笑的同时也给人们描绘了一场闹剧。想想吧,一个个发福者,拖着百来斤的赘肉气喘吁吁地登上大雁塔的最高层,汗流浃背、心律不齐,还要在这里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汗下”,岂不滑稽!

  也许作者见惯了这种附庸风雅、装腔作势的人,于是一种激愤,一种调侃使作者说,让这些人“统统爬上去\做一做英雄”,在大雁塔上面实现一次英雄。既然那么想“做一做英雄”,你有种就往下跳啊!但却都是一群委琐之辈、凡夫俗子。“然后下来\走进这条大街\转眼不见了”(有的诗歌集中有这几句,有的没有)。诗人同情地看着这些人爬上去,然后下来,最后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转瞬即逝,泯然众人矣!所有的国家兴亡之感、民族振兴之情、历史焦虑之痛在“往下跳”的死亡面前,都不堪一击!如果连“往下跳”的勇气都没有,那么就不要故作豪情万丈,气吞万里如虎了吧!

  到这里我们可以看出,诗人并不是说所有的人都不应该登上大雁塔作思古之幽情的,也就是说他主要还是对那些假英雄、假诗人的一种斥责和揶揄。那么在诗人的心目中或许有一种理想人物值得登上大雁塔,在诗人心目中或许有一个合适的标准诗人形象。也许是“带长铗之陆离兮,冠切云之崔嵬”,也许是“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也许是“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也许是……我们每个人心目中何尝不也有一个理想中的登高者或诗人形象呢?可能每个人心目中的这个理想诗人不一样,但他们都应该不是手脚并用地“爬上去”,也绝不是浑身肥肉荡漾、油光满面地在大雁塔上故作抒情状!

  当然,真的“也有有种的往下跳”,抛却红尘滚滚、功名利禄,纵身一跳赢得身前死后名,“在台阶上开一朵红花”。抒情的死亡、虔诚的死亡、悲壮的死亡,换来了“一朵红花”,无论是浓度还是数量,都已经无足轻重。“红花”消解了悲壮,颠覆了死亡的文化意义。“有种的”往下这一跳,不过使得台阶上开了一朵红花,绚丽也罢,灿烂也罢,石头上的红花能够开放多久?

  “那就真的成了英雄”!诗人好象在为那些受到他“有种的”蛊惑和激将法而“往下跳”的人做悼词般的、例行公事般的追认,英雄的内涵在无形中成了空洞的所指,随后马上又吝啬地追加一句“当代英雄”。时间的流逝会让任何生命的死亡成为一种遗忘,这样的英雄也许会马上成为过往云烟。但在如此种性蜕化、人人惜命、个个要享受人生的时代,能够纵身一跳,也不得不权且充为英雄。有种的就往下跳,往下跳了也不见得就真是有种。一种不得已的喟叹,一种无可奈何的心仪!

  在韩东的小说《西安故事》里谈到这首诗,他说:“这首诗正是写于西安。原稿中有一段写大雁塔目睹昔日的豪迈和野蛮,其中有这样的句子:‘那些好汉,一晚上能睡十个女人/这辈子骑坏了多少好马’。可见当时的气氛和我们的趣味。”

  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诗人对人性原初生命力的向往,对激情与野性蛮力的一种艳羡,对草莽英雄气的认同!也表明诗人对当下人的虚伪与卑下持一种鄙视与嗤之以鼻的态度!更说明作者对诗意的消解不是虚无的消解,而是有着自己的理想与最高追求的:他反对的是那些矫揉造作,故作姿态,骚首弄姿,无病的人们。

  在对假做作派,假英雄们极尽挖苦之能事后,诗人再次发问与开头呼应,“有关大雁塔/我们又能知道什么”?面对前面的揭穿与说破,谁敢说自己能对大雁塔知道多少?谁又能在大雁塔上抒“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之幽情?谁又能在大雁塔上看见“人字形”的大雁在秋高气爽的天空中南飞而去?谁又能在这里想到大雁塔会成为“民族的悲剧”与“思想者”?自此以后,恐怕“有关大雁塔”再没有宏大叙事!

  那么,当我们气定神闲的时候,让“我们爬上去/看看四周的风景/然后再下来”。让大雁塔回到大雁塔本身,让我们回到我们自己,在没有诗意的年代里不要假装诗意,谁也别想装大个的,就这样!

  田戌春,湖北建始县第一中学教师。


标签:大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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