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女人喜欢花——题记

　　一

　　以前，养花应该算是奢侈的事情，在没有温饱的年月，哪有心情养花呢？所以，对于花，特别是名花，耳闻而未目睹。养花成为平常百姓生活的一部分应该就是最近几年才出现的事情。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特别是住房条件的改善，人们总会在新居中添置一些花，各种各样的花，有些可能价格不菲，既是为了装点生活，也有可能出于对甲醇的忧虑。不管怎样，花，我们已经不再陌生。路边卖花的摊位多了起来，有固定的，也有流动的，你可以买，也可以在边上领略一下花的姿容与芬芳。

　　2008年，我搬入新房子，带着对新居的美好想象，也应时地买了一些花。记得那是冬天，到山上花圃中，挑了一些自以为不错的花，买回放在房中。有几盆是杜鹃，春节前后热烈地开放着，确实给新房带来不少的生气。可能是出于一种刚侍弄花的热情，天天给花浇水，有时早上浇，晚上也浇。后来，活着的花越来越少了。问了内行的人，他们告诉我说，不是所有的花都适合常浇水的，有些花常浇水，根就烂掉了。至此我才明白，不是任何人都能养好花的。因为工作较忙，每天在家呆的时间不是太多，所以后来，就不再养花了。家中现在没什么花，只剩下不需要太费工夫的吊兰之类。不过，遇到卖花的，我还会在边上看看，问问这是什么花，那是什么花。有一次，看到卖花的小车上有几株像普通小树苗一样的东西，我就好奇问卖花的，他说是海棠。我无语了，原来这就是海棠！

　　李清照的《如梦令》中有“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的句子，我一直以为海棠肯定是什么罕物吧，从没想到李清照笔下的海棠就是这样的平常。已经不需要什么理由，我买了一株，栽在屋前的园子里。第二年的春天，好像是早春时节，这株小苗真的开出了花，一朵，一朵，有很多，花圆圆的，挂在枝头，像是累累的果实，很是让人喜欢。好像刚开花的时候，叶子并不是太多，似乎是花比叶子多——大概是这样的。我住在二楼，卧室有一扇可以称作落地的窗户，打开窗帘，可以看见屋前的花园，和那株海棠。我会在春雨的清晨，刚醒来时，带着初醒的惺忪，打开窗户，看看有没有“绿肥红瘦”的惊喜。

　　多次以后，没有见到“绿肥红瘦”。我想，可能是由于花太小了吧，还需要等待，等着花长大了，长高了，一场春雨过后，说不定会是“绿肥红瘦”。这样地想了好多次以后，我又似乎明白了，因为我不是李清照，没有似水的柔情、脱俗的慧眼，所以永远看不到“绿肥红瘦”的惊艳。

　　不过，我依然会在每一个春雨后的清晨，去卷起窗帘。

　　二

　　我们学校要晚办公，家离学校远的教师，通常就在学校食堂吃晚饭，吃完了歇会儿就上班。有的人爱动，就会饭后到操场上走走，应了那句古语：“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前些日子，天冷热无常，不过最近几天，温度升得很快，你看，校园的桃林都已经粉红一片了。春天真的来了！学校桃林成为老师和学生早春最爱光顾的地方。

　　这天，吃完饭，先在操场上走了两圈，又去桃林看看。从桃林回来时，经过实训楼西边，看到有几株一人高的树，长满了叶子，上面似乎有细小的花骨朵。可能是由于离上班时间还有一会儿，也许是心血来潮，也许是鬼使神差，总之，经过这地方时，停了下来，看看这树。年岁增了，视力不比从前，就迈过花园边上的栏杆，到近处看看。树上确实有花，还没完全开放，青中带白，像是高粱穗一样的密密麻麻的那么多花骨朵，鼻子凑上去，闻一闻，没什么味道。因为以前从没有留心过，也不认识是什么，现在也就是看看而已，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学校以前在校园中的树和花上都挂上了介绍的牌子，现在少了一些，不过这树上的牌子还在。我仔细看了看，上面醒目地写着两个字：“丁香！”

　　边上还有一株，颜色不同，树形相似，上面也挂着牌子。我上前看了仔细，原来也是丁香。只是色彩不同，我想应该叫紫丁香吧。印象中好像有这样的丁香。一白一紫，默默地凝望，虔诚地相守，她们定在讲述着春天的故事。

　　我上学时，学的是中文，能背出戴望舒的《雨巷》，其中就有“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她是有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的句子。对于这首诗，我一直不理解，也许因为没见过丁香，不知道丁香的样子，也就不知道“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究竟是怎么回事。记得那时老师也没说清楚，只说丁香是传统的意象，还引来了李商隐的“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说丁香代表忧愁等等，总之，我是不明白这首诗的。对于丁香，从那时起，就有一份说不清的情感。没想到，在校园一个平常的春日黄昏，就见到了神交已久的丁香，多少有些惊喜。惊喜之余，又想到了戴望舒的《雨巷》，不由得又默念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她是有/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放眼校园，人影憧憧，谁像丁香呢？想不明白，戴望舒眼中的姑娘怎会像丁香，有“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丁香一样的忧愁”。我又看了看丁香的颜色，闻了闻丁香的味道，还是想不清楚。

　　我想，如果能穿越，撑着油纸伞，彷徨在悠长的雨巷，徜徉在戴望舒的雨巷，肯定也遇不到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因为有些人，有些事，只在心上，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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