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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藏先遣连 特级战斗英雄

作者:admin 发布时间:2023-12-02 15:19:24 分类:方法 浏览:99


多路向心,先遣先行

1949年10月1日,新中国成立,西藏成了中国大陆唯一一块没有解放的地方。

毛泽东不允许“卧榻之侧容他人酣睡”,11月23日,致电西北局彭德怀,责成其担负进藏主要任务。

彭德怀实陈困难太多。

毛泽东心急,1950年1月2日在莫斯科出访时又给西南局刘伯承、邓小平发报:“进军西藏宜早不宜迟,越早越有利,否则,夜长梦多。

”刘、邓研究后请示由二野18军进藏,同是请示分四路从云南、四川、青海、新疆向西藏进军,“多路向心,解放西藏”。

毛泽东同意此方案。

1950年5月,彭德怀决定新疆军区派出小部队进军西藏阿里,配合解放西藏。

根据侦察情况,这次进军阿里的艰难不亚于长征。

新疆军区司令员王震决定在和田成立独立骑兵师,先派出一个连进藏侦察,“进藏先遣连”由此诞生。

番号为解放军第2军独立骑兵师1团1连,共139人7个民族战士

骨干为起义改编的原国民党骑兵第4旅8团,另抽调来党员骨干20多人。

每人配1支步枪,每个班6挺轻机枪,第4排配6门迫击炮和2挺重机枪,179匹战马、35峰骆驼,当时能提供的两件皮大衣、一条毛毯等最好御寒装备。

李狄三任进藏先遣连总指挥兼党代表,曹海林任连长,李子祥任指导员,全军特级战斗英雄彭清云任副连长。

1950年8月1日,先遣连作为解放军四路进藏部队之一,从新疆于田县普鲁村誓师出发向藏北进军,目的地是西藏阿里地区首府噶大克(噶尔县)。

王震亲自送行,先遣连指战员群情激奋、热泪盈眶,高呼“不怕艰难险阻,解放藏族同胞!”李狄三率领英雄部队高举“进军西藏”的红旗,踏上了进军阿里的征途。

比肩长征,难于登天

这条“天路”比长征还可怕,要翻越海拔6420米的昆仑山脉、7615米的冈底斯山脉,走在平均海拔4000米以上的无人区。

先遣连战士在没有路、没有氧气设备、没有后方补给恶劣困难情况下行军艰难难以想象。

当先遣连来到库克阿大坂(冰峰)下时,很多战士出现了高原反应,李狄三下令宿营,讨论解决办法。

李子祥说,他们夜晚宿营时遭遇大雪,早上走出帐篷看到眼前都是冻死的驴子,几乎无法从中穿过。

次日,先遣队开始了攀登大冰山的战斗。

冰山上空气稀薄,坡陡无路,战士们的胸口闷得慌,心脏好像要从嘴里跳出来,头痛得脑袋要开裂,马也张着嘴喘着粗气。

有的战士用手绢把头紧紧绑住,有的拉着马尾前进,有的倚着马坚持走。

高原反应严重者,几乎昏迷过去,体质较强的同志搀扶着体弱的。

8月15日,先遣连在没有地图,没有向导,全凭惊人的毅力,克服雪盲,挑战高山缺氧,历经艰险,于第9天翻越了海拔6000米的界山达坂,进入了藏北高原,成为四路进藏部队中最先到藏的部队。

这也是我军军史上难度最高的一次进军,难度超过红军长征。

进藏后,先遣连走进一片草甸,看到一群野马吃草,战士们给该地起名“野马滩”,该名至今沿用。

除了高原反应,战士们还要和雪盲症作斗争。

在烈日白雪中行进,大多战士得了雪盲症,眼睛红肿得像鸡蛋,疼痛难忍,泪流不止。

卫生员徐金全把眼药水都拿了出来,大量使用但是不见效。

李狄三雪盲症很严重,他睁不开眼,看不见路,就这种情况下和战友们研究办法。

彭青云回忆:“有一天,刚走了不到5公里,全连竟找不到一个能睁着眼睛带路的人了。

有的战士用雪球擦眼止痛,炊事班战士抹锅底灰也有所见效,马上推广了这个办法。

一位蒙古族战士用马尾编眼罩遮挡雪光,大家都跟着做了一批“土雪镜”。

指战员群策群力克服雪盲症,部队才得以继续向前。

彭青云回忆:“我们被吹得东倒西歪,周围都是雪,什么东西都看不到。

最大的威胁还不是冷,而是高山反应。

我们都开始出现头疼、恶心、呕吐、心跳加快、呼吸困难等症状。

”有些马开始流鼻血,来自甘肃天水的33岁战士刘进吉因高原反应牺牲,他是先遣连牺牲的第一人,这种非战斗减员只是刚刚开始。

为了解决食物成立打猎组,蒙古族战士巴力祥子任组长,但白肉汤实在难以下咽。

一日,巴利祥子打猎未归,战友找到他时,他坐在背风处已经冻成了雕像。

先遣连走的基本都是不毛之地,很多地区至今仍是无人区。

彭青云回忆,有的战士发起了牢骚:“我们进军西藏,解放西藏,可这里连个人影子都找不到,我们解放谁啊?”

先遣连粮绝。

王震下令:“要不惜一切代价接通运输线。

”南疆军区组织三次运送给养,3个维族民工牺牲、大批牲畜死亡,都未能跨过冰山雪岭。

最后只有一名维族青年赶着两头牦牛,九死一生把半麻袋信、15公斤盐和7个馕交给了连指导员李子祥,战士们都哭了,此后,先遣连请求上级不要再冒险送粮。

扎麻芒堡,生死之间

为了在昌都战役后顺利展开和谈,王震下令:“先遣连停止向纵深发展,就地迅速转入过冬备战,自力更生,坚持到春季会师。

”他们坚决执行纪律:寒不进住寺庙,饥不购买民粮。

就这样先遣连在扎麻芒堡270天,这里海拔4517米,冬季最低气温零下40°。

冬季的藏北高原,寒冷的连骆驼也无法生存下去。

李子祥带着战士王兴才返回多木运粮,在野外过了一夜,他的5个手指被冻掉,王兴才也残废了2个指头。

藏语翻译乔德禄沉痛地说:战斗中牺牲并不是一件难事,但先遣连的战士没一个能够痛快地死去。

出现浮肿后不能吃东西,几天功夫浮肿会蔓延全身,肿得眼睛都睁不开。

最后皮肤迸裂出黄色的液体而死亡。

一个又一个先遣连战士重复着这个痛苦的死亡过程。

徐金全让患病的士兵隔离,天晴时到地窝子外晒太阳,但没有效果。

不久,徐金全也魂魄归兮。

战士不断遭遇非战斗死亡,一天,先遣连举行了11次葬礼,有战士倒在埋葬战友后返回营地途中。

这就是生死芒堡。

1951年1月,先遣连向独立骑兵师发电报:“现在这里作战现象是不存在的,就是病号多、病马多、死马多,我们没办法制止这个问题发生。

”王震在给西北军区发电报两次为先遣连全体官兵请功,称先遣连“历尽我军长征以来最大之不幸,最重之苦难”。

2月5日,先遣连被授予“进藏英雄先遣连”称号,每人记大功一次,并授予“人民功臣”勋章、“解放大西北”奖章各一枚。

自1927年解放军建军以来,这是唯一一支每人记大功一次的建制连队,在军史上仅此一例。

但在当日又有两名战士血液不再流动。

1951年5月,独立骑兵师第二团团长安志明率后续部队增援到达扎麻芒堡,先遣连才从死亡威胁中挣脱出来。

总指挥和党代表李狄三,却在这时永远闭上了双眼,成了先遣连牺牲在扎麻芒堡的最后一人。

李狄三画像

李狄三的通讯员曾自修回忆,在李狄三病危的时候,党支部决议要他使用仅有的1支盘尼西林。

李狄三说,恳请大家不要形成决议,以免让我临死还背上个不执行决议的名声。

曾自修整理他的遗物时,看到李狄三写于1951年5月7日的最后一篇日记:连队到扎麻芒堡不久,我就病倒了,工作没有做好,请党宽恕……。

他在日记中留下遗嘱:两本行军日记交给上级,几本书、笛子、一件皮大衣和茶缸分别送给几个战友,衣服交给炊事班的同志,因为他们的衣服烂得厉害。

南泥湾开荒时王震旅长发给的奖品一支钢笔,希望转交给他的儿子,一条藏族头人送的狐狸尾巴,“请转给我的母亲”。

这样的情景、这样的文字让人心碎。

有63名官兵长眠在这里,他们用生命铺就了一条天路。

为了防止被阿里地方政府发现我军大量减员,所有逝者都不立坟包、墓碑。

1952年8月3日,先遣连到西藏阿里地区首府噶大克(噶尔县)。

当天下午,先遣连举行了庄严的升国旗仪式。

至此,经过368天的艰苦进军,先遣连用血肉之躯完成了“挺进藏北,解放阿里”的任务。

曾自修回忆:他们行进至一个坡顶时,终于看到噶大克。

那时已经是下午,远远望去,小城只有十几座石头房子,百十人的身影。

他环顾左右,看见那些疲惫的战友衣衫褴褛,没有人掉下一滴眼泪。

英雄蒙冤,丰碑蒙尘

你说:就是这样一群经视死如归、灵魂透亮的钢铁先遣连,会叛国吗?但,历史就开了这样一个极为沉重、残酷的玩笑。

由于条件异常艰苦,先遣连的电台多次发生故障,无法和上级联系。

美、印电台恶意抹黑发消息称:中国军队驻藏北一部,多次派员与某国驻军接触,请求受降。

恰逢国内“三反”,有人怀疑这支以起义部队为骨干组成的连队叛国。

工作组突审了先遣队成员,马占山在酷刑下被迫签字。

工作组认定先遣连存在以曹海林为司令、马占山为副司令的“叛国集团”,收缴了官兵的武器,拘押该连官兵40多人。

并建议中央批准就地正法七八名骨干。

英雄蒙冤,丰碑蒙尘。

在新疆军区王震的坚决坚持下,“叛国集团”被押回新疆再审。

《阿里军分区战史》记载:在阿里开展“三反”运动的工作组抱着“抓典型”的邀功心态,泯灭人性捏造先遣连内部有叛国分子,炮制先遣连连长曹海林等人为“叛国集团”。

20多名“要犯”被绑在骆驼背上押回新疆,曹海林还被戴上奴隶戴的脚镣。

新疆军区副司令员、原2军军长郭鹏亲自上前给蒙难的英雄解开绳索。

先遣连参谋周奎琪回忆:当我们的队伍离军长还有几十米时,军长就大步迎了过来。

队伍停下来了,谁也不说话……郭鹏亲自为曹海林松绑,押送的人试图阻止,郭鹏给了他一巴掌,怒骂一声“混蛋!”

彭青云得知这一消息时,已离开先遣连两个多月到了四川境内。

当时,他以进疆部队和进藏部队双重代表身份,准备进京参加青年团全国代表大会。

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自己的连队会“叛国”,坚决要返回阿里,最后在西藏和西南军区几位领导的劝说下,才如期到京。

在北京期间,彭青云掷地有声向上级“用脑袋担保”:先遣连绝不会叛国!

又审查一年多,证实“叛国集团”纯属子虚乌有,予以平反。

但先遣连被遣散,官兵被发往原籍所在地,或进兵团农场劳动。

直到30多年后上世纪80年代,这桩冤枉才彻底结束。

连长曹海林退伍后,一直在阿克苏的生产建设兵团生活。

此后多次遭遇冲击,甚至入狱。

他对采访的人说:“当娘的有时不也会错怪自己的儿子吗?”

先遣连副连长、特级战斗英雄、参加中印边境自卫反击战、一等功臣副连长彭青云,一直被下放到克拉玛依乌尔河兵站当站长,直到一位检查工作的军区领导发现,才调至新疆军区后勤部门,享受副师级待遇,成为先遣连中享受级别待遇最高的人。

2012年逝世,享年82岁。

通讯员曾自修、翻译乔德禄转业到甘肃的一个农场,叶落凡尘,曾经的苦难已成记忆。

原南疆军区少将袁国祥称,王震将军与他两次谈话都讲了进藏先遣连的问题。

王震说,“这个连队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挺进藏北高原,解放了祖国大陆最后一片土地,这种精神是宝贵的,是继承了红军光荣传统的,值得我们保持和发扬。

”王震叹息:“死人太多了,毛主席还批评过我。

”王震将军的秘书胡忠说:毛主席批评的时候,周总理说,“当时我们不知道阿里是那样恶劣的气候。

解放军这次史诗般的远征,被拍摄成电影《先遣连》、30集电视连续剧《雪浴昆仑》,圆了王震将军的心愿。

也让更多国人了解我们英雄解放军惊天地、泣鬼神,那种钢铁意志、大无畏牺牲精神。


标签:先遣战士阿里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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