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文章是关于德国现代舞舞蹈大师皮娜·鲍什的现代舞作品《穆勒咖啡馆》的影评，从舞蹈动作，舞台布局和社会学的角度，结合现代舞语言来赏析这一经典佳作。

　　关键词：皮娜·鲍什；现代舞；人性；表现

　　中图分类号：J905文献标识码：Ａ文章编号：1005-5312（2012）15-0144-01

　　一、关于《穆勒咖啡馆》

　　阿尔莫多瓦在电影《对她说》里面将《穆勒咖啡馆》的开头作为自己影片的开场小曲：白衣女舞者用缓慢僵硬的肢体语言和忧伤痛苦的面部表情来演示自己，在舞台上慢慢跑动。在女舞者跑动的同时，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的男子，尽力给她推开挡在前面路上的椅子，保护她不受伤害，女人依旧无助地奔跑，碰撞，跌落。我想这就是《穆勒咖啡馆》的主题线索之一：男人想保护女人不受伤害，但是又常常只能怀着不理解的心理，无能为力的站在旁边看着女人的痛苦。

　　这部《穆勒咖啡馆》给我很深的印象，舞剧的四个部分各自独立、互不依赖，但并不是每个部分都有一个单独的标题，而是全部统一在一个大的标题《穆勒咖啡馆》之下。关于这部戏的布景，这个舞台的布置充满暗示和隐喻。舞台是一个单调阴沉，昏暗阴冷的房间。背景是一扇商场咖啡馆最常见的那种旋转玻璃门，舞台上无序摆放着圆形的黑色木质咖啡桌和椅子，这构成了灰色调的舞台。选择这一个场合，因为是“咖啡馆”所隐喻的是一个喧嚣浪漫的场所，也是一个充满离散的地点；一个中转站，一个歇息所；陌生人在此相遇成为恋人，恋人也能在此形同陌路。舞台设计者选择用空的桌椅，因为咖啡馆中人们的交流是犹如空气般虚无，他们的关系是那么的压抑和陌生，就像这房间的颜色。因此，这个舞台上物体摆放位置是经过限定的，这个场域的定义为客观社会间的关系所构成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网络。而桌椅凌乱无序的摆放，其中充满了碰撞，暗示了人和人之间都渴望交集，又互相伤害。这是现实，也是故事本源的出发点。

　　这就是人类生活中男女间的故事，渴望交集，又互相伤害。这应该算《穆勒咖啡馆》的线索之二。这个场景具有很好的符号指向，是现实生活的缩影。不仅仅因为咖啡馆这个场合所具有的指向，那些随意摆放的桌椅妨碍了舞者大幅度的自由舞动，例如舞蹈一开始，女舞者只能做一些慢慢的舞步和小范围的区域运动。直到男舞者的出现，他慌乱地把女舞者前方的桌椅推到两边，女舞者才踏上那个男人为她开辟出来的道路，继续精神恍惚地舞蹈。这个舞台是一个活的空间，咖啡馆已经不仅仅是剧作内容相关的比喻，舞台上的现成品还直接影响着演员的运动。

　　二、皮娜·鲍什的舞蹈语言浅析

　　皮娜还是一个很善于将视觉图像与表演结合的艺术家，我很喜欢《穆勒咖啡馆》里面的几个片段。第一个是皮娜在舞台后方的独舞。把它归类为独舞的原因是她的运动极少跨入前台，也和其他舞者几乎毫无交集，她的运动常常在触碰舞台的某个边缘时常常自我保护般地退缩。这种类似于意识流或者蒙太奇的表演手法错乱了空间概念，把现实与内心两个空间由两个舞者同时演出，这属于非正常逻辑的表演。空间上一前一后两个舞者或者同时运动或者先后运动，合并成一个完整的女性心理活动与外在表达，渴望而又恐惧，人和人的关系就像人和自己的关系一样棘手。那么，如何由两个人来演绎一个女性？如何把前后空间的两个舞者进行搭配？如何把错乱的时空进行整合？如何将她们的行为并置来调动观众的情绪？面对这些问题，皮娜只采用了一点：白色睡裙。

　　善于利用图像，这完全是画家的思维。空间和其他舞者的着装都是灰暗的色调，颜色上利用灰暗空间中所突出的两点白色，这样观众在视觉习惯上就会产生必然联系，接着内心会建立起两个白衣舞者之间影射关系的联系，因而产生“她是怎样的人”这一概念。

　　选择图像只作为画家思维的条件之一，皮娜的画家思维还在于选择动作和声音：重复和单一的动作，宁静与砰然一声的声响对比。此类反差对比就像画家作画时对画面要求的疏密关系。我喜欢的第二个片段就是那个极为强迫的重复，女舞者一次次地跌到，一次次地爬起，一次次紧紧抓住，一次次地再次跌到。我看了后，从一开始的滑稽，变成感到由衷的悲凉。这个重复动作，这又是该剧的另一个主题线索，隐喻的是，男人和女人一直在伤害和被伤害之间重复。这就是人类的本能，在异性彼此寻觅过程中，对彼此具有无意识强迫的占有欲。

　　这就是大师，善于从图像结合动作来呈现真实，再将舞台的现实与观众的心灵结合在一起，表演与观者的关系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使观众从现场表演中穿越心灵，震慑灵魂。皮娜的作品永远不是美的，而在当今社会，我感觉需要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触动现代人麻木的心灵，去思考生命的意义。

　　艺术终究是来自人的提问，也是人为了尝试解决自身的问题。这就是一个没完没了的，有始无终，也可以称为无始无终的大命题：“我们究竟从哪里来，我们是谁，我们要到哪里去”。

　　参考文献：

　　[1]皮娜·鲍什.现代舞剧《穆勒咖啡馆》,首次演出于197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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