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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学良 一颗炮弹落在我身边

作者:admin 发布时间:2023-12-03 10:03:24 分类:书屋 浏览:148


解放战争时期,对于东野来讲,辽沈战役的关键在锦州,锦州战场的关键在塔山;对于东北国民党军而言,欲保东北,必保锦州,欲保锦州,必保义县。

到了1948年3月,在东北战场上,解放军同国民党军决战的条件已经成熟。

当时,根据东北的战场态势,解放军没有小仗可打,只能在长春、沈阳、锦州三个点上作“三选一”的抉择。

先打哪一个地方呢?

在当时,东北战场的整体形势已经明显有利于解放军,所以军委也决定在东北与国军进行战略决战,然而具体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去突破,双方有了分歧。

此时东北已无小仗可打,只能在长春、沈阳和锦州三个大点中选择。

直到9月初,东北野战军领导才明确了南下北宁路作战的决心,并向全军发布了政治动员令。

但在兵力部署上,仍准备以7个纵队、6个独立师置于新民、沈阳及长春之间,以便应付沈阳敌人出来增援和长春敌人突围。

而北宁路作战,事实上成了偏师,反映了对北宁路作战的决心不大。

9月7日,毛主席致电林、罗、刘指出:

你们应当使用主力于锦州、山海关、唐山一线。

而置长春、沈阳两敌于不顾,并准备在打锦州时歼灭可能由长、沈援锦之敌。

毛主席多次致电林彪,才基本解决了辽沈战役首先从北宁路打起的问题。

东北野战军和中央军委对攻打锦州取得一致意见后,锦州攻坚战首先在北宁路山海关唐山段打响。

东北野战军命令吴克华指挥的第4纵队和詹才芳指挥的第9纵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切断义县与锦州国民党军的联系,对义县实施包围。

第9纵队司令员詹才芳、政委李中权是在9月9日接到林彪、罗荣桓密令:

“以隐蔽迅速突然动作插向锦州、义县之间,切断锦义敌人联系,包围义县守敌,阻击锦州之敌北援。

切不可走漏消息!”

接到密令后,詹才芳立即召开师以上干部参加的军事会议,在会上,詹才芳向各级指挥员传达了林彪、罗荣桓的密令和作战意图。

詹才芳强调说:“毛主席过去常教导我们,声东击西,出敌不意。

这一次,我们不仅在战术上要声东击西,而且在战役上也要声东击西。

我们过去说要打长春,一直迷惑着敌人,现在一把刀子插向锦州,拦腰斩断,完全出乎敌人意料之外,所以要保守秘密,不能走漏半点风声,以免前功尽弃!”

9月11日,9纵3个师在詹才芳和李中权率领下,对外以演习行军为名,向西轻装前进,于9月12日到达指定地域,迅速切断了在义县的国民党军第93军暂编第20师向锦州逃跑的退路。

詹才芳

第9纵队25师和第4纵队11师完成了对义县的包围。

9纵26师和27师前进到义县以南一线,准备抗击从锦州增援的国民党军。

9月20日,韩先楚指挥的第3纵队和刘震指挥的第2纵队一部奉命接替吴克华指挥的第4纵队和詹才芳指挥的第9纵队包围义县的阵地。

撤出包围义县的第9纵队的新任务是,插至锦西北的大、小叶家屯一带待命。

义县是锦州北部的一个小县城,两地相距约45公里,它在军事上是一个要点。

它是保障锦州北方安全及掩护北宁路的屏障。

守住它可以使关内关外的交通不致中断,守军是国民党军第93军暂编第20师。

这个师是半美械装备的部队,由3位国民党将领坐镇义县,分别是少将师长王世高、少将副师长韩润珍、少将政工处主任赵文侯。

国民党军第93军军长盛家兴在检查义县防御地形后,对三人说:“欲保东北,必保锦州;欲保锦州,必保义县。

只要守住义县,东北就会牢牢地掌握在我军手中。

诸位任重道远,还望大家齐心协力,精诚团结,为党国效劳。

1948年9月24日,在锦西北大、小叶家屯一带待命的第9纵队司令员詹才芳接到林彪、罗荣桓急电:

“以夜摸渗透战法,割裂锦北防线,切断锦敌暂编20师退路。

而后,协同8纵歼灭暂编22师于葛文碑、薛家屯地区!”

詹才芳接到这个大胆而又冒险的“前后被夹击、四面被包围的”急电后,一面将电报转发给各师,一面商议具体执行部署办法。

詹才芳对李中权说:“这是自己主动进入敌人阵地,处于四面包围两面作战的危地啊!这种渗透战法,像水一样渗到地里面去,见缝便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又要突然冒出来。

打入敌人中间,更要像楔子一样,让敌人想拔又拔不出来。

李中权说:“这种打法,就是孙悟空钻到铁扇公主肚里的打法,要在敌人肚子里拳打脚踢。

因此,我们要向部队提出一句口号,那就是‘钻进去站住脚就是胜利’!”

根据各师所在位置,詹才芳和李中权决定以25师担负向锦北城关穿插,27师跟进,26师协同8纵歼灭葛文碑、薛家屯的国民党军暂编第22师。

曾雍雅

夜已深,25师正在休整,师长曾雍雅突然收到了一份电报,是“9纵传发东北野战军总部战斗命令”。

接到任务后,25师立即召开紧急军事会议。

师长曾雍雅在会上传达完电报内容并介绍敌我双方态势之后说:“在锦州和义县之间的敌暂22师,正好呼应南北。

敌人凭借着帽儿山、观音洞、月牙山等横亘锦州西北的大山,筑起坚固的工事,构成方圆达百里的外围战线,妄图阻挡我军的进攻。

我们要去的地方,就在敌暂22师的驻地薛家屯、葛文碑和锦州之间,紧靠着锦北城关。

曾雍雅讲完话,大家都在琢磨“渗透战”应该如何打。

副师长吴华突然站起来,猛拍了一下桌子,兴奋地喊道:“你们看,先不攻义县,我们插进去,配合主力吃掉暂22师,锦北敌人的防御体系就将土崩瓦解了!”

师政委徐光华说:“是呀!这叫关门打狗。

纵队也提出了像孙悟空钻到铁扇公主肚里的‘渗透战’打法,叫出了‘钻进去站住脚就是胜利’的口号,但如此大胆地钻进敌人阵地还是让人担心啊!”

曾雍雅站起来,说:“要打好这一‘渗透战’,可以分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就是要钻进去,钻到敌人肚子里去;第二阶段是要站得稳,赶快做工事占领和巩固阵地;第三阶段是顶得住,要挡住和消灭四周来犯之敌,既要切断南逃之敌,又要挡住锦州的援军。

徐光华说:“我同意曾师长的意见。

曾师长是把纵队提出的‘钻进去站住脚就是胜利’的口号具体化了。

部队在政治动员中,要让这个口号人人都知道。

9月25日拂晓,25师各部队到达锦北达子营、五姓屯、白老虎屯、营盘与亮马山地区,进入到葛文碑、薛家屯的国民党军暂编第22师与义县的暂编第20师之间。

1连出发之前,74团团长李梅溪对连长陈学良和指导员田广文交代:“我白天观察过大胜堡至帽儿山公路的情况,帽儿山敌人居高临下,控制了整个公路。

若走公路,无险可据,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公路不能走!”

东北野战军第9纵队25师74团1营1连被授予“白老虎连”荣誉称号并获得“死打硬拼”锦旗

有了团长的交代,陈学良和田广文带领指战员们干脆道路都不走,村庄也不过,冒雨从乱草荆棘丛和遍布高粱、玉米茬子的田野里,穿过国民党军30多里纵深防御工事,于9月25日凌晨4点到达白老虎屯。

白老虎屯确实是锦州城北的咽喉。

这里处在锦州至帽儿山和锦州至义县两条公路的交叉口,离锦州只有2公里。

村子周围地势凸起,南可以俯瞰锦州北面城防全貌,东西两侧均是一马平川。

1连在这里,可以协同左右友军,南可以抗击锦州城内国民党军对帽儿山、薛家屯、义县的增援,北可以切断国民党军第22师的退路。

战斗遗址

陈学良和田广文带领连队一到白老虎屯,立即察看地形,觉得自己连队面临的敌情十分险恶:东南西三个方向都是国民党军的城防工事,前面二三百米处,就是国民党军的碉堡群,再往前三四百米,则是国民党军的坦克集结地和密布的炮阵地。

田广文说:“我们已经穿插进敌人的心脏里来了!”

陈学良说:“是啊!可是我们除步枪、机枪、手榴弹以外,只有两门小炮,炮弹还不多,赶紧抢筑简单工事。

经过商量,陈学良命令1排再向前伸出去,守村东的小山包,2排守住南面,3排则卡死村西岔路口。

各排任务下达后,指战员们争分夺秒在山头和村前村后构筑各种火力点,一直干到天亮。

不久,一辆吉普车从锦州城里顺着公路驶过来,一到路口,便被3排截住了。

车上的东北“剿总”锦州指挥所的一名军事参谋和司机当了俘虏。

原来,这名军事参谋是奉范汉杰之命,前往帽儿山督促暂编第22师师长李长雄,尽快将暂编第22师的前进指挥所移设到白老虎屯来。

其实,李长雄早在一天前已收到范汉杰的命令。

按照范汉杰的命令,李长雄已命令炮兵和坦克昨天移到白老虎屯,构筑炮兵和坦克阵地,师前进指挥所计划今天移至白老虎屯。

李长雄做梦都没有想到,白老虎屯今天已被解放军74团1营1连占领。

才到一天时间的暂编第22师炮兵营长,在早上8时许,带着几个电话兵到白老虎屯的村东小山包察看地形,准备架设电话线。

实际上,村东小山包已在三四个小时前被74团1营1连1排占领了。

炮兵营长被活捉,跟在后面的几个架线兵丢下电缆就逃。

哪里还逃得掉?但枪声一响,立即惊动了白老虎屯周边的国民党军。

国民党军第22师第2团1营几十门大炮由前向后、由左向右,朝1连阵地来回猛轰。

国民党军一个加强连,从东面向1排阵地冲过来。

战斗异常激烈。

一个排与一个连打,兵力相差悬殊,许多战士壮烈牺牲。

尽管在白老虎屯的村东小山包坚守的1排排长陶禄负了重伤,但阵地始终牢牢掌握在1排的战士们手上。

这时,25师主力已在锦北达子营、五姓屯、营盘、亮马山一线向国民党军暂编第22师发起攻势。

炮声隆隆传到锦州城内,让范汉杰坐立不安。

范汉杰命令李长雄在白老虎屯撕开一个口子,打开北进增援通道。

李长雄命令章学舜团长,增加兵力攻克白老虎屯。

章学舜命令全团坦克全部出动,步兵紧随其后,分成三个营集团冲锋。

1连3排的任务是在村西扼守公路。

这里成了章学舜第3团的主攻目标。

十余辆坦克沿公路向3排阵地压过来,正在3排阵地上的陈学良高声命令道:“集中火力,干掉坦克后面的步兵!”

3排阵地上的小炮、机枪、步枪一齐开火。

2排在排长吕绍德指挥下,也组织火力从侧面夹击坦克后面的步兵,打得步兵与坦克脱了节。

坦克兵看步兵没有跟上来,也不敢继续前进。

这样一来,冲锋中的章学舜团士兵被压缩在2排、3排阵地之间的低洼地段。

经过40多分钟的激战,章学舜团伤亡惨重,始终没能向白老虎屯前进一步。

村西的阵地上毕竟只有一个排的兵力,1连3排遭到几倍于己的章学舜团的轮番冲锋。

守在村东阵地上的1排,在打退国民党军5次冲锋后,子弹、手榴弹也打得剩下不多了。

在国民党军发起第6次冲锋时,只经过简单包扎后的排长陶禄喊道:“拼刺刀!”

激战仍在继续着。

田广文事后回忆说:“当时,敌人从四面八方继续向白老虎屯猛攻,全连的伤亡已超出想象,数倍于己的敌人还在不断进攻,再分散防守十分不利了。

为了保存实力,完成上级“站得稳”的阻击任务,陈学良和田广文决定把兵力集中起来。

2排接到命令,迅速撤回白老虎屯,3排也顺利撤回来了。

可是,正在阵地上厮杀的1排,遭到了国民党军的重重包围。

田广文命令2排排长吕绍德带6名战士前往接应1排突围。

包围1排的国民党军听到身后枪声响起,立即调转火力,子弹雨点般地向吕绍德他们扫射过来。

吕绍德多处中弹,身子一歪,倒在血泊中。

紧跟吕绍德而来的一名战士抄起排长的机枪,大声喊着:“为吕排长报仇,冲啊!”

6名战士左冲右挡杀开一条血路冲进了1排阵地,协助1排只剩不多的人员突围出来。

1连撤回到白老虎屯的一座大院子里,清点人数只剩下50余人了。

田广文面对全连只剩下三分之一不到的指战员说:“同志们,听枪声,葛文碑的战斗没有结束,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因此,我们即使战斗到一人一枪,也要拼死守住白老虎屯,决不能让敌人前进一步!”

田广文的动员,给大家增添了力量。

大家一起宣誓,喊声如千钧雷霆,响彻在白老虎屯上空:“坚决和敌人拼到底,誓与阵地共存亡!”

白老虎屯的村东、村西、村南阵地上硝烟还没有散尽,章学舜就组织部队从四面八方向白老虎屯拥来,1连指战员在院子里作好了各种准备。

陈学良命令道:“节省子弹,敌人靠近了再打!”

围上来的章学舜部队乱打一阵后,见院子里没有还击,便顺着胡同、墙根围了上来,快接近大院的时候,只听陈学良喊了一声“打”,机枪、步枪、手榴弹便一齐开了火。

前面的国民党军死伤不少,后面的国民党军伏地不动。

章学舜部队包围了大院,观察选择突破口。

几个国民党军士兵爬上西院墙,正要往院子里跳,只见1连战士杜广生霍地站起身来,一个箭步蹿上院墙,向国民党军士兵猛扑过去,一起摔倒在院墙外,拉响了腰间的手榴弹,只听到“轰”的一声,杜广生与他们同归于尽了。

这时,围在大院东边的国民党军士兵,退到不远的坟地里用重机枪扫射。

守西墙的1连几名战士,被枪弹打中而光荣牺牲。

英勇的74团1营1连奋勇抗击,没有让国民党军士兵进入大院。

但1连的指战员,此时只剩下37人了,而且半数都已负伤。

强攻拿不下大院的国民党军士兵,心生一计,放了一把火点燃了东院的柴垛。

霎时火借风势,烟随风滚,汇成一股热浪扑进屋里,呛得大家眼睛都睁不开。

田广文高声喊道:“共产党员们,革命战士们!我们一定要经得住生死考验!誓与阵地共存亡!”大家再次宣誓:“誓与敌人死拼到底,决不屈服!”

国民党军几次想冲进大院门口,都被打了回去。

晚上8点钟,所有的子弹打光了。

田广文清醒地意识到所处的险恶环境,首先把自己的手表和手枪砸碎了,又把皮包里的文件拿出来点燃后,说:“同志们,为了不给敌人留下一张纸、一支枪,大家都学我的样子!”

陈学良抬起头,看着神情泰然、视死如归的战士们说:“同志们,我们永远是不可战胜的!锦州就要解放了!”

这时,不知是谁带头唱起了《光荣的朱德投弹手》,接着,37人一起唱了起来:“光荣的投弹手,来,拿起手榴弹,咱们走,走,走!我们的眼睛发亮,热血跳荡,等着一显好身手……”

突然,北方不远的地方响起激烈的枪声。

陈学良脸上堆满了笑容:“听,是我们的大部队上来了。

同志们,我们胜利了!”顿时,屋子里沸腾了起来……

激烈的战斗时刻牵动着25师师长曾雍雅和政委徐光华。

这时,机要员拿着电报,兴奋地跑来报告:“师长、政委,敌22师完蛋了,全部被我军吃掉了。

“马上抽一个营的兵力,支援白老虎屯战斗。

”曾雍雅下达完命令后,立刻要通了74团的电话:“喂,李团长吗?”

李梅溪团长在电话里说:“对,是我,我们跟1连会合了,他们打得很顽强!”曾雍雅问:“你们1连还有多少人?”李梅溪说:“师长,只剩下37人了。

”曾雍雅含着眼泪说:“你说说战斗情况。

李梅溪说:“敌人一个多团兵力,向1连阵地整整攻了一天,15次冲锋,全被1连顶住。

1连退到村里一个院子里,敌人用火攻,想把他们烧死,他们在火里打,指导员田广文在最危险时刻,带头唱着歌跟敌人拼杀。

连长陈学良甩手榴弹,胳膊都肿得像大腿粗,许多枪管打红了,手上烫起一串黑泡。

后来他们子弹打光了,砸坏了枪,砸烂了表,烧掉了文件,准备跟敌人拼死到底,正好我们增援部队赶到了。

师长,我们给1连请功!”

坐在一旁认真听汇报的师政委徐光华站起来对师长曾雍雅说:“提得对,应该立功!应该立功!”

曾雍雅边放下电话边说:“白老虎屯,今天真正出了猛虎。

曾雍雅事后回忆说:“白天激战过的山头、村庄、树林还在燃烧,显出一条弧形的战线。

这时,锦州与义县的联系已被我军切断,锦北门户已被打开,敌暂22师主力已被消灭,锦州飞机场已被我炮火控制。

时任国民党军第93军暂编第22师第2团代团长的侯廷栋回忆说:“东北人民解放军围攻义县,以一部牵制锦州部队向义县增援,并相机向锦州进攻。

军部派暂编第22师副师长瞿琢率领军骑兵团及暂编第22师第3团及第2团第1营增援义县,到锦州北面薛家屯、葛文碑附近,被解放军阻击,骑兵团遭击溃,骑兵团长王耀云被俘。

白老虎屯被74团1营1连牢牢控制在手上,在义县等待增援的国民党军暂编第20师如热锅上的蚂蚁乱跑乱转。

10月1日下午1时许,解放军杀到了国民党军第93军暂编第20师第1团团长赵振华的团部,赵振华被俘。

攻克锦州

国民党军第93军军长盛家兴说过,“欲保东北,必保锦州;欲保锦州,必保义县”。

如今义县解放,锦州何保?

10月15日,锦州解放。

时任第9纵队25师74团团长的李梅溪,这位带兵到白老虎屯与1连37位指战员会合的老团长,在晚年时回忆说:“锦州是关内敌人联络的枢纽。

1948年10月14日,我军开始炮火准备,经过15分钟的炮火袭击,敌人的部分火力点被摧毁。

第二天(15日)凌晨3时,我组织各营营长察看地形,正当我们组织火力配系之际,敌人开始猛烈地炮火袭击我们阵地。

我们利用工事和交通沟与敌人开始激战,打得敌人狼狈逃窜。

突然,一颗炮弹落在我身边,片刻后我醒来继续指挥全团战斗,最后由于流血过多昏了过去。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被抬往纵队医疗所的路上了,警卫员告诉我:锦州解放了!”

解放军打进锦州城,范汉杰却不肯俯首就擒。

他换上老百姓的衣服,带着家眷和贴身警卫,溜出锦州城,向东南方向的海边逃去,准备从海路乘船去上海。

范汉杰

说来也巧,攻城前,9纵司令员詹才芳在东南方向放了一个机动营。

机动营的指战员盘问急于赶路的范汉杰一行时,看到这个貌似老百姓又不像老百姓的人,有点可疑,便把他带回来审问。

范汉杰的妻子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但范汉杰硬撑着不承认。

范汉杰和他的妻子,很快就从机动营被押到9纵指挥部。

詹才芳和李中权拿出照片一对,没错,他就是范汉杰。

李中权客气地问:“范汉杰将军,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

报纸上的照片都在眼前了,范汉杰只得承认。

他说:“我们一直认为贵军必然开始先打长春,万万没料到先打锦州,打在我的头上。

像这样的作战决策,没有伟大的战略家的头脑,是绝然做不出来的。

审问完毕,9纵立即以詹才芳和李中权的名义给东北野战军总部发了电报,称捉到范汉杰。

东北野战军总部很快回电:武装捆绑押送,并需要拍审问电影。

都审问过了,现在还需要电影镜头,怎么办?詹才芳和李中权商量,再严肃地审问一次。

于是,布置好审问室,拍电影的人员也到位了,詹才芳和李中权威严地坐在那里。

不一会儿,几位战士把范汉杰带了进来。

李中权先开了口:“范汉杰,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范汉杰一看气氛有点不对劲儿,惊异地不敢说话。

詹才芳厉声说:“多年来,你替蒋介石卖力,与人民为敌,你是有罪的!”范汉杰喃喃地回答:“我有罪,我有罪!”

七十八集团军接受检阅的六面战旗

这时,李中权站了起来,大喊一声:“你是人民的罪人,把他绑起来!”

早已准备好的战士一下子冲了出来,把范汉杰绑缚起来。

摄影师把这些镜头都拍了下来。

因此,人们在纪实电影中看到的审问范汉杰的镜头,是第二次重审的画面。

锦州攻坚战结束后,东北野战军第9纵队授予坚守白老虎屯英勇作战的25师74团1营1连“白老虎连”荣誉称号,并赠锦旗一面。

这面锦旗的旗面格外引人注目,人们在国庆70周年阅兵战旗方阵中已看到,荣誉军旗上面绣了一只大白虎,大白虎下面写着“死打硬拼”四个大字,题款写着“授予白老虎连”,没有写部队番号,落款写着“东北野战军第九纵队”。

战后,1连连长陈学良、指导员田广文荣获“战斗英雄”称号,各被授予毛泽东奖章一枚。


标签:锦州国民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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