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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城往事 从文化标杆意义来讲

作者:admin 发布时间:2023-11-17 12:05:36 分类:生活 浏览:132


文:宿夜花

神经喜剧(Screwball Comedy),是一种流行于经典好莱坞时代(30、40年代)的爱情喜剧类型,也有“怪诞喜剧”、“脱线喜剧”等略有差异、但指向相同的叫法。

它的词源“Screwball”分解开来即为螺旋球,是一个棒球术语,用于形容人和事的时候,即是汉语中的怪戾、乖张、癫狂、神经质的意思。

神经喜剧,是一种兼具娱乐性与思想性的喜剧类型。

一方面,比之讽刺喜剧在人性鞭挞、社会批判方面的鞭辟入里,神经喜剧更显温和,视点主要落在两性、爱情元素之上;另一方面,比之善于造梦的浪漫喜剧、简单粗粝的荒诞闹剧,神经喜剧没有完全回避对现实痼疾与人性弱点的揭露与斥责。

神经喜剧的诞生,在电影工业的技术发展方面,首先得益于有声电影的成熟。

声音方面(台词、念白、语调)的表现力,成为演员表演中无法忽略的一部分;那迫击炮式的台词输出、妙语连珠般的唇枪舌剑、言语交锋中的夹枪带棒,在逼仄狭窄的舞台剧式室内空间内,成为传递信息、交代故事的主要方式。

与此同时,略带夸张却有节制的肢体动作、出其不意却妥帖生动的细节表情,与台词的表现力相辅相成。

其次,任何类型的形成与成熟,自然是源于观众的审美倾向。

20世纪30年代,美国正处于经济大萧条时期。

因此,对于普遍处于苦闷与焦虑中的观众来说,神经喜剧成为严酷现实中放松心神的调味剂。

因此,它的基调时常处于讽刺、挖苦、戏谑、嘲弄的口吻之中,但都不脱离幽默的核心;它的主题也主要关乎于两性(博弈冲突中的自我个性释放)、阶层(偏见与刻板印象对人的矮化、对价值的禁锢)等。

为什么我选择《费城故事》作为“神经喜剧”的探索模板呢?

,它不及斩获奥斯卡最佳电影大奖的《一夜风流》;从导演对场面调度的把控上看,它不及霍华德·霍克斯的《女友礼拜五》。

但在我看来,“神经喜剧”的内核传达,需要特质鲜明的演员直观地呈现——凯瑟琳·赫本,作为奥斯卡最佳女主角获奖数的纪录保持者(4次获奖),作为美国电影学会(AFI)评选的百年百大女星的榜首,自然是时代女性当之无愧的最佳诠释者。

01.性别话语权力的反叛与抗争

电影《费城故事》最无可比拟之处,在于凯瑟琳·赫本对影片的绝对主导地位。

仅从海报与剧照的视觉效果上,就可以看出凯瑟琳·赫本对传统男性本位价值体系的反抗性。

那么在当时男性影人占据财力与人数上的优势局面下,为何这种剧本结构成为一种可能?

这自然是因为银幕传奇的不可复制的独特性——凯瑟琳·赫本的大气得体、干练睿智、自信典雅,是符合保守价值观的传统电影人审美的;而她的特立独行、洒脱爽朗、时尚前卫,又符合年轻一代的价值观。

她从影的大半个世纪,都是好莱坞主流时代前段女性的最佳代言人。

正因如此,《费城故事》中其饰演的特雷西(Tracy Lord),成了神经喜剧女性形象的一个典型。

她出身于较为富足的中产之家,受过良好的教育。

她性格独立刚强、不受约束,比之希区柯克金发女郎式的轻声细语、娇嗲妩媚、和颜悦色,呈现出截然不同的气质色彩。

她的强势自主,既是兼具文化思想的内在人格自立,亦体现在形体动作上的风风火火、强健率性。

例如:影片的开头,特雷西面对丈夫,毫无男权思想束缚与压抑下的束手束脚与畏畏缩缩,她拒绝隐忍与退让,直接折断丈夫的高尔夫球棒,将其驱赶家门、主动终结婚姻。

这种女性形象的诞生,是具备很强的社会意义的。

当时高速发展的都市文明、城市化的飞速进展,使得女性可以走出家庭,通过现代城市更科学、完善的社会分工获得体面的地位。

因此,职场女性和白领女性,成为“独立女性”浪潮的践行者,凯瑟琳·赫本主演的另一部爱情片《时代女性》正是对职场女性家庭、事业、两性话语权力的探索。

02.阶层刻板印象的戏谑与反讽

关于阶层固有印象的揶揄与讥讽,自然是符合当时观众的心理预期的。

一方面,经济大萧条时期,观众渴望在失落心理中看到不同阶层间打破阶级偏见的互动交流;另一方面,神经喜剧在展现贫富差距的背后,通过嘲讽富人贵族生活的空洞、浮华,展现劳工阶层的坚韧、乐观、诚挚、互相扶持的温情与和睦,也是一种爱情价值观的呼唤——从追逐物质层面的享受、金钱主义的功利思想回归到注重心灵交流、精神共鸣。

不同阶层之间的男女两性之间的互动,产生一种别开生面的趣味。

在当时《海斯法典》的制约下,两性之间的互动,又无法过于直白浅显,因此必须以一种隐晦的双关、暗示的方式呈现。

正因如此,编剧和演员练就了更为含而不露的表现能力。

影片《费城故事》中,加里·格兰特饰演的海文(C. K. Dexter Haven),是与女主人公特雷西成长环境类似、家庭背景财力相当的上流社会(upper class)男性。

作为从小长大的青梅竹马,他们彼此知根知底,因此他们在面对冲突摩擦时,总是不遗余力、毫无保留地讽刺挖苦,这令特雷西难以忍受故而选择离婚。

詹姆斯·斯图尔特饰演的康纳(Macaulay Connor),是一个具有更强现实价值的角色。

他的事业遭遇与生活困境,是经济大萧条时代众多普通青年的写照——理想与现实夹缝中的无所适从、梦想的幻灭。

由于家庭出生的平凡与普通,康纳没有更多的物质基础去实现理想与志趣,通过给新闻杂志撰写名人新闻谋生。

因此,康纳总是不可避免地带有几分愤世嫉俗的心理。

康纳是在精神世界最懂得特雷西的人,对于其他人来说,特雷西是骄纵、狂傲、不可一世的高冷女性,只有他看清楚了特雷西内在的活力四射、充满着生命力、强势与脆弱兼具、自我又包容的实质。

而碍于两人的不同处境,他们的爱情也戛然而止。

女主角特雷西的未婚夫乔治,是一个出身平民的商人。

乔治性格温厚、敦实,但他对特雷西的爱,更多源于一种崇拜心理。

他的尊重与爱慕是毋庸置疑的、拥有着绝对的真诚与忠恳,但其中却不乏对知识、教养、社会地位的考量,而精神层面上,她永远无法融入特雷西的世界里,与之产生深入灵魂的共鸣。

因此,经历了误会后,他们彼此都发现了婚姻的盲目与潜在的不稳定性。

特雷西在面临爱情的选择时,她没有太多世俗层面的考量,她懂得抛却传统的阶层偏见与刻板印象,去发现一个人的本心与内在性格品质。

因此,她毅然决然地与酗酒的丈夫离婚、毫无畏惧地指责父亲私人生活的道德沦丧。

神经喜剧看似怪诞的主人公、看似离经叛道的行为,是一种对陈规陋习、僵化思维桎梏的反叛。

通过拒绝取悦男权(父权、父权)、拒绝阶层刻板印象,呈现被扭曲与异化的人性之美与人情之暖。

03.女性爱情观念的思考与探索

尽管神经喜剧在展现性别分工的现代化(反叛男性视角对女性的驯化)与阶层之间的差异之时,有着超出同期片厂剧情片的价值。

但作为以商业效应为目标的类型电影,神经喜剧仍旧有着大团圆结局和情节程式化的弊端。

就影片《费城故事》而言,特雷西最终选择原谅前夫与之结婚,实现了皆大欢喜。

但进一步思考,皆大欢喜大团圆结局的实质,是以特雷西对男性的包容、理解、妥协、忍让,为基础的。

与之相反的是,影片中的男性角色的自我反省都是不够的。

父亲嚣张跋扈、冥顽不化,私人生活的堕落被女儿指摘,反倒不知道反省与悔过,却苛求女儿宽恕与理解;丈夫不肯反思自己的伪善、刻薄与傲慢,反而嫌弃妻子不够体贴。

究其本质,女性角色被过分要求宽容男性、男性角色缺乏自省精神,仍旧是男性本位保守思想的产物。

电影《费城故事》创作于1940年,导演乔治·库克以及影片的主要创作者(大多为男性电影人),无法摆脱时代的局限性。

按照现代人的思维,女主人公特蕾莎完全可以彻底摆脱婚姻、家庭的束缚,对道貌岸然的前夫不予理会,将更多的精力用于学习知识、提升修养、探索自我,实现真正意义上的独立。

从神经喜剧《费城故事》的优缺点中,可以看到:

做自己(be your nature),永远是一个漫长又充满阻碍的过程。

真正意义上的实现自我,需要冲破阶层刻板印象、性别偏见等一切世俗枷锁与传统思维的桎梏,这是外在的阻力;而从自我角度,如何做到不仇视贬低矮化他人、不取悦谄媚奉承他人,以独立自主的人格、乐观自信的精神与不偏不倚、不卑不亢的态度平等地审视、尊重他人?不仅是女性,是任何人在爱情中需要学习与探索的。


标签:喜剧女性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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