踽踽前行 奶奶也住了多年
作者:admin 发布时间:2023-11-11 07:11:22 分类:笔记 浏览:114
生活被各种琐碎纷扰,我常常感到迷失方向,此时,回顾自己的成长,那些每一次明理的始源,那些每一个醒悟的事件,那些每一位经过生命的人。
我以为有些记忆,已经淡忘,却只轻轻一勾,就浮现眼前,原来那些伴随我成长的,不只是在曾经的岁月出现,也伴随我直到未知的未来,原来那些潜藏在记忆中的,我以为遗失的,其实一直静待我回头,它会与我挥手微笑,告诉我,它一直都在,只是默默地守护一朵花开。
1、我以为要打开一个上锁的柜子,其实只是掀起一角纱帘
一直不愿去回忆故去的人是我对自己的束缚,我常想,如果回忆起欢乐会因为永不会再有而更加难过,如果回忆起伤痛会加深这部分记忆对我的影响,于是我叮嘱自己,把他们全部放入一个柜子,再加一把锁,这样不管是苦痛还是快乐都藏起来吧,着眼于眼前不是更好吗?
长期以来,我以为他是有效的,不曾想,只是一通电话,一个问候,就会勾起思绪万千。
距离奶奶去世,已经三年了,三周年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满三周年烧纸祭奠,死者的亲友毕至,各带供品、纸扎。
三周年过后,死者的子女即可脱去孝服,改换平常衣着。
所以三周年又叫“脱服”或“除孝”。
按照传统的说法,丧葬礼仪至此才算正式结束。
受到疫情影响,暂时不能归乡,本来想着这个周末,像往常一样,普通又忙碌的度过即可,读书,写作,听讲,处理公务,收拾屋子,和家人联络,简单又和谐,平淡又充裕。
上午十一点在结束一通一个小时的工作交流会议后,拨通了有四个未接来电提示的二爹的电话,在我的家族中,二爹是少有的,会和我聊工作,聊规划的长辈。
这次是问明天奶奶的三周年,我是否会归乡参加,我解释路上多次换乘风险较大,再加上小区管理严格,就不回去了,通话结束后,我竟然没有征兆的鼻子发酸,泪水差点夺出眼眶。
之前,所有的装饰和假想,竟然一下分崩离析,回忆像是决堤的洪水,翻滚蔓延,我以为的加锁的柜子,其实不抵一缕纱帘,哪怕微弱的叹息也可把它掀起。
2、愿耳畔歌声犹在
很小的时候,我家、大爹家还有奶奶家在一个院子,因为父母忙于生计,记事起一直是奶奶带着我,我记忆中拔草把手染绿洗不掉,挖野菜偷偷舔“菜奶”苦到自己,从一个房顶跳到另一个房顶被骂要抄家,这些都有奶奶的身影。
我总是可以找到奶奶藏起来的所有吃的,总是可以知道奶奶喂养的鸡下蛋的所有地方。
我会和奶奶一起拌嘴,一起串门,一起放东西,奶奶在做饭的时候,我在旁边拉风箱,奶奶挑水的时候,我会帮着开门。
我爱吃奶奶晾晒的红腌菜,炒的金黄的葱花炒鸡蛋,炕的酥脆的糖饼,我喜欢睡觉的时候枕着奶奶的那个圆圆的小枕头,我喜欢坐在奶奶家的大红柜子上荡着腿玩儿。
奶奶家是我成长的避风港,不管在外边经历了什么,只要一到奶奶家,就觉得安心,平静。
我可以偷偷的躲到奶奶家看电视不用担心被责骂,我在养的第一只小狗意外去世后可以在奶奶家哭到睡着醒来后精神焕发,我和邻居小朋友打架后可以在奶奶家发呆然后心情大好,我不知道奶奶家拥有什么样的魔力,但是一切的风雨就会阻挡在家门外,我只需要回到这里,就什么都不怕了。
奶奶多年以来常常和人说起一件事,那是一个晚上,我们把下午的剩饭要放进院子另一边的粮房,院子里黑漆漆的,我问奶奶“外边这么黑,你怕不怕”,奶奶说“你和奶奶一起去,就不怕了”,然后一起出门,我当时抬起头,看到满天的星星,于是唱到“星星点灯,照亮我的家门,让前方迷失的孩子找到回家的路”,她总说,我当时那么小,唱起这首歌的时候却表现的那么勇敢。
而奶奶不知道的是,并不是那个小小的我有多么勇敢,而是因为有奶奶在我身边所以我才可以勇敢。
奶奶说,多年以来,我唱歌的情景她总是忘不掉,我的歌声还感觉时常可以听到,但是记忆中,我没有再给奶奶唱过其他的歌。
奶奶辞世的时候我不在身旁,据说走的很安详,没有经历痛苦,我想,可能奶奶辞世后需要走一段很长很长的夜路吧,我总是希望,她的耳畔还有我唱的那句“星星点灯,照亮我的家门”萦绕,就让这首歌像她永远活在我的记忆中一样,也能一直在另一个世界与她相伴。
3、避风港不见了,我们依然需要前行
是在我参加工作的第四个年头,奶奶离开了我们,葬礼过后,宾客尽散,我们所有人依然沉浸在悲痛中。
待大家各自忙碌整理宴请后的残局时,我独自走到奶奶后来搬迁的房子。
现在的房子,但是因为学业和工作的原因,我很少能回来探望,所以对这个房子没有太多回忆。
我推开门,看到爷爷躺在炕上,睡的很沉,奶奶的离去给这位八十多岁的老人带来的冲击难以言表,二爹独自坐在炕边的凳子上,背对着我,我可以猜得出,他的身体为什么微微的颤抖,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位经历半世人生却突然失去母亲庇护的可怜孩子,就像不知道大学时期我的母亲离世时我该如何安慰自己一样,但是,那种无助、痛苦、不安等等的感受,我比他经历的更早。
我不知道是否应该该给予他足够的自尊,不让我这个小辈看到一直乐观坚强他流泪,所以我是不是应该转身离开留他独自神伤,但是我的脚步无法回归理性,冥冥中有一个声音告诉我,现在不是离开的时候。
我们都是不能再感受到来自母亲关爱的孩子,我们都失去了原本以为坚不可摧的避风港,在这方面我们是平等的,不,不是,他失去了一个,而我失去了两个。
我轻轻的,慢慢的走到他的身旁,笨拙的伸出双臂将他环入怀中,他也没有在压抑自己的宣泄,终于哭出了声响,而我也早已泪如泉涌。
那时我想起母亲去世时,我和爸爸相拥而泣的场景,这是我与第二位父辈在葬礼上相拥,只是埋葬的过往不同。
再后来的岁月里,所有人回归正轨,工作,奋斗,糊口,家长里短,生活......活着......
那些远去的,很少被人提及,却依然埋藏心底,但我们知道,有些事情变了,因为我们的心境变了,对待事物的态度也变了,所有人都选择了踽踽前行,蹒跚前进,没有迷失在过往中,因为我们需要生活,我们需要活着。
有古老的童话告诉我们,离去的人变成了天上的星星,所以我们在凡世的一举一动他们都将尽收眼底。
我有时候在想,是不是妈妈已经预料到了后世的剧情,她教会我的第一首歌就是“星星点灯,照亮我的家门”,我把它唱给自己听,唱给奶奶听,也许,妈妈和奶奶现在就是天上的星星。
记忆无法封存,避风港也不再有,我们仍需踽踽前行,即使含着泪,但是当你夜里抬头望天的时候,微笑吧,他们想看到你微笑。
13君
2020.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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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13君,是一位喜欢阅读与写作,并愿意不断进步的行动派,目前在某上市公司从事国际贸易与物流管理相关工作,主要撰写文学类、情感类文章,旨在传播正能量,读者可以通过13君的文字,与13君共同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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